再见厦门
动力营业分公司     宋玉凤
 
    半夜里突然间胃痛难忍,辗转反侧再加上闹肚子,想着这下糟糕了可能没办法去厦门了,票都买好了。还好太阳照常升起,闹钟响起我也像是忘记了昨夜的一切,如期赴约。
    四月明丽的阳光里,我又见厦门。
    五个小时的飞机,吃些零食,翻翻杂志,睡会儿就过去了。
    出站买张地图是必要的,上次买的不知道丢哪去了。卖地图的阿姨很好心的提醒我要看管好包包,谢谢,暖暖的···
因为这次主要是想去南普陀拜拜,为家人祈福,另外就是去厦门大学拍一些照片,感受一下我曾一直向往的“厦大的生活”。
南普陀为每一位访客赠香一只,我们虔诚的送出祝福。南普陀的馅饼不错,就买了几盒带给朋友。
    厦门大学,校园的气质是我一直很迷恋的,说不清那究竟是什么。总觉得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是人生的一大幸事,是单纯,干净的求知若渴,是简单纯粹的校园爱情,是不着边际的天马行空,是什么都好。总是那么真切。
    4月的春光恰是宜人,明丽而不夺目,温暖而不灼热。这样美好的日子海滩上已有几分热闹,在海里冲浪的勇士,在沙滩戏耍的人群,好不自在。
    上次我们从湖里山炮台沿着海岸一路向渡口走,这次我一个人选择从内道走,这样可以看看简单悠哉生活着的人们。所以一路从大学路到民族路再到中山路。发现着不曾遇见的美丽,得到一份出乎意料的欣喜。
    说实话走到中山路的时候,我真的是有些饿了,1只烤玉米+1瓶雪碧支撑5个小时的行走,因为盼着去吃肉粽。最后没找到只喝了一杯的烧仙草。
    这次最意外的是在黄则和的店里面喝花生汤的时候,居然和对面的老先生有了一场近2个小时的聊天。
    可能是只有我一个人所以走的比较快的缘故吧,抵达中山路的时间足足比我预想的提前了2、3个小时,还想着喝碗花生汤没事就再去鼓浪屿上逛逛,虽然本来没有安排,但时间闲着也是闲着,我对逛街没什么兴致。谁知恰是这一碗花生汤,让我有机会了解更好关于鼓浪屿的人文和历史。说实话,说是旅程,无论长短,多数都是走马灯似的看看,拍拍照片,有的没的特产买一堆,了事。真的有去花时间了解当地的人文历史啊,微乎其微。都是说出来放松,又怎情愿带着什么寻访的影子。但其实想想这样的旅行确实单薄了一些。
    老先生是旅居香港的新加坡华侨,已经70多岁高龄了,但是精神矍铄。这次是回乡探亲的,他的哥哥姐姐和他们的家人都在厦门,住在鼓浪屿上。20岁去新加坡父亲那里,60年代初定居香港。在外半个多世纪的时间,但是对于生长的鼓浪屿仍是惺惺念念的。08年第一次回乡,这是第二次。
    因为黄则和的地方很小,人又多。我端着托盘找了半天才看到一位老人家对面空出来一个位置,想想一个老人家应该不会介意吧。我就径自的坐下了。旁边桌的4个女孩子应该也是来玩的,看到我对角的女孩拿出手机拍吃的。想想我也就掏出了相机给自己的吃的拍了一张。本来呢也想给对面的爷爷拍一张,可是相机刚抬起来我又放下了。想想坐下来之前没有和人家打个招呼说可不可以已经有点不好意思了,现在又没经过人家的允许拍照岂不是冒犯。索性关了相机开吃。
    岂料,我刚低头开始吃,余光看到对面的爷爷掏出了相机那角度我确定可以拍到我。刹那间觉得完了,老人家肯定以为我拍了他了。可是这又不好解释,也没什么好解释的。拍就拍了吧。
    花生汤还可以,就是对我这个不太爱吃甜的东西的人来说,这一小碗足以。因为对面的爷爷喝了两碗。我喜欢吃芋头,所以买了一个芋头丝做的球状的东西,可惜不好吃,地瓜粉已经完全把芋头的味道给盖掉了。另外一个大饺子,我不知道是韭菜馅的,因为吃韭菜的饺子我就胃痛。但是,本着不浪费粮食的原则我还是硬着头皮把他们都吃了。想着接下来还要走几个小时,运动一下应该不是问题。
    可能爷爷发现我似乎对自己买的吃的不是很满意,本着老厦门人的地主的热情,就询问了我是不是吃得惯。他看出我是北方人,以为我是舞蹈学院之类的搞艺术的。对了一半,就这样他用不很流利的普通话加上比划给我讲述他印象中的鼓浪屿,那个半个多世纪之前的故乡。那个与音乐相伴的童年,教堂的唱诗和送福音的日子,到看着蒋介石从鼓浪屿离开,到听说关于文化大革命的创伤。还有香港回归前后的种种。很多事对于我们来说是故事,而对于他们来说却是真实的人生。
    我很感谢遇到这样一位老人家,让我虽然没有上岛,倒是确比任何以往都更加深入的了解了一座城,一段历史。这只是一个开始。
    老人说其实他这次回乡心里是有些苦闷的,毕竟是自己惺惺念念了半个多世纪的故土。可是当他去寻找自己曾经住过的院子,寻访曾经的故交,寻觅曾经挚爱的小吃。结果是街道的名字依旧,但是景致变化岂止是天翻地覆,往昔的模样已经荡然无存。曾经的故交也是所剩无几,有的已经天人两隔了,有的在文革中被发配边疆至今杳无音信。曾经故乡的味道也在一代一代的传承者变化了味道。
    老人说他感谢我愿意这样专注的倾听他讲述,他也感谢我这样一个外乡人居然对鼓浪屿的历史感兴趣。其实我又何尝不感谢这样一位老者愿意把他这一腔的浓浓的乡愁向我这样一个独在异乡为异客的年轻人诉说呢。
    老人的乡愁有着浓厚的历史背景色彩,我的呢简单而直白。生在这样一个大变革的时代,我们中的大多数人都经历着各种各样的移民潮,无论是从北到南的,从西到东的,还是从农村到城市的。就算是一辈子都呆在同一座城里面的人,想要去寻找儿时的那块操场,曾经荡秋千的那棵树恐怕也是不易之事吧。我们总是希望给渐渐模糊的记忆找一些线索吧,证明我们曾经那样肆无忌惮的快乐过,那些轻舞飞扬的日子,那些简单的青葱岁月。这样的情怀应该是经历的越多越是难以释怀吧。
    一段短暂而简单的一个人的旅行,因为结了一段善缘而更显美丽而丰盈。
    如果说初见厦门时她是简单纯粹的美丽,那么再见厦门因为多了一份人文气息而变得气质优雅。美丽会随着时间的磨练而消损,但气质却在时间的塑造中越加的卓然。
    感谢厦门,感谢老者。
期待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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